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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霄在敌将临盛秋身上吃瘪,大怒
龙霄仍是不语,江萧萧正要上前,他突然发难,从兵器架上摘了兵刃投掷,一时间刀枪剑戟纷至沓来。
江萧萧接过一把长枪,倒提在手,一边旋身躲避,一边拨弄来物。
龙霄见状,手持长枪欺身近前,江萧萧连连退让,腰已抵在案前,两枪交架四目相接,对着龙霄一笑:“消气了?”
龙霄喘着粗气,“哼”了一声,把长枪一丢,转身就走,用行动回答:没有。
江萧萧见哄是哄不好了,遂改变策略,沉声唤道:“龙霄。”
一听见这声音,龙霄立马招架不住了,眼见着抖了一下。
江萧萧甩了甩手中木杆,让破空声助阵施压:“给你三个数,自己过来。”
龙霄惊怒地瞪着他,心里恼火得不行,腿却不听使唤地站过去了。
“好孩子。”江萧萧摸了摸他的脸以示褒奖,望着已有几分红意的眼角,拇指轻轻摩挲他眼下的乌青,“这么委屈啊?”
往日里能得到师兄一句夸赞,龙霄恨不能高兴地长条尾巴出来摇给他看。可眼下他余怒未消、满心愤懑,师兄一沉声,他还得滚过来——师兄的夸赞不是他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求时求不得,不想要了也得受着。龙霄倍感屈辱,唾弃自己没出息。
江萧萧和和气气地给了个笑脸:“哄不好你了是不是?”
我这么生气,你还笑得出来,还只当是闹别扭要人哄!龙霄憋得胸口梗塞,简直没法跟他解释,仍是不想开口。
于是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抽上他嘴角。
江萧萧又问:“能好好说话?”
龙霄红着眼点点头,喉间滚了一滚,补上声音:“是。”
“好。”那只手又回到他脸颊,轻轻揉搓肿痛,“小霄,你不高兴,我究竟该如何是好呢?抱一抱好不好?”
少年垂下眼:“您不喜欢我置气是吗?”
江萧萧看了心疼得不得了:“当然不是,我只是不忍看你难过,想你不要被困住。”
“我会改的,”龙霄温顺地避开他的手,“请您给我一点时间,我……我一会儿就好了,保证不劳费心。”
“瞧你这话说的,诚心的啊。”江萧萧微妙地看着他,语气不免带了点责备。
话一出口,龙霄自己都觉得不妥,自觉闭上眼,把酸涩拦在了眼皮后面。
江萧萧只想他愿意说话就不错了,捞出几句话来,已经宝贝得不行,手指在他红起来的嘴边踱。
“那我放你自己安静地待一会儿,你难过吗?会不会委屈了你?”
可惜温存在龙霄眼里只当是警告,龙霄仍阖着眼,抖动的长睫暴露少年心惧,最终含混地吐出一点动静:“……嗯。”
即是答“你可以放我独处”,也答“难过”。龙霄觉得不矛盾。
江萧萧不忍心再碰他的脸,只好转道去揉头发:“聪明小霄,快想个招,替我分分忧。”
“……”龙霄一时没有心力处理这种处理不了的状态,“您这不是难为我么,这不是逼我非得赔笑吗?可我还气着呢,一定要不生气了吗?”
“不是要你赔笑,但不生气是一定要的,”江萧萧耐心道,“不生气了你才能处理正事。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在生气这件事本身。我是不想你受着气。”
龙霄猛地转身,江萧萧眼疾手快地用长枪别住他,空出一只手去覆他眼睛——果然是湿漉漉的。
龙霄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不出气也不进气,甚至拒绝呼吸。他怕稍有不慎眼泪就要掉下来,宁肯憋死自己。
“长呼吸,小霄。”江萧萧托住他胸口,让他的后背感受自己胸膛起伏的节奏。龙霄被他影响,几息之后竟真的平静许多。
起码……眼泪没有掉出来。龙霄如是想。他真在乎这个,觉得无论如何没法容忍。
江萧萧却想,眼泪掉下来就好了。哭出来就过去了,他就能放自己喘口气了。
似乎是恢复了一点精神,龙霄决定处理自己的状态。江萧萧察觉到变化,给他递了个台阶:“想好怎么办了?需要我做什么?”
龙霄犹豫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折了折腰,把某个部位送了出去。从背面看,可见他从脖子一路红到耳尖。
“请师兄……赐教。”龙霄干巴巴地说。
他说得暧昧,江萧萧差点以为自己会错意了。想开口问,又怕他不好意思——孩子脸皮薄着呢,他可算领教了。江萧萧试探着扯掉龙霄亵裤,少年抖了三抖,却把外袍拢在手里抓好。
江萧萧努力克制了一下。
龙霄在演武场上与人操练,总爱说句请赐教,在同僚之间广传笑谈——装得惊天动地,本人却浑然不觉。上次江萧萧罚他以此请罚,便是故意要羞一羞他。自那之后确实再不见他说这话,江萧萧还当他是明白了,如今拿出来请罚,敢情只是受过罚后不好意思了。
学得太快了。江萧萧出师未捷心先软,突然非常后悔用巴掌撬他心门。龙霄不是他教过的第一个孩子,也不是唯一受过他体罚的刺头。但被他拔过刺儿的小孩里,龙霄是唯一一个把手段也学去、还用在自己身上的人。
江萧萧扶着龙霄站正,又掰着他肩膀把人转过来。
龙霄果然一脸委屈,还有几分不加掩饰的畏惧。两人眼神对上,龙霄忙移开了目光,把满脸的稚气冻结成倨傲。
江萧萧一手虚环住他,另一只手拎着枪杆抽他一记。龙霄十分安静地趔趄半步,无处支撑,双手一下抓住江萧萧前襟,又迅速放开。
距离不够挥动长兵,江萧萧把木枪丢在一边,下一记疼痛落在龙霄身上,是来自手掌。
屁股迅速滚烫。不等龙霄保持姿势,江萧萧不容推拒地将他按进怀中。
龙霄惊骇万分,双手警觉地放在两具身体中间,阻止他们直接接触。但亲密无间的另有它处——江萧萧的手掌正兢兢业业地在他屁股上劳动。
这个只能回忆杀了?或者开头前期吧,龙霄一开始是任的江萧萧亲兵,这是第一次自请去带兵
龙霄通传进来,郑重下拜,叩首,起身,再拜。
江萧萧不动如山地端坐帐中,不知他又要卖什么药,先给自己吃定心丸。没事,犯了天条也得捞。
如是三拜之后,江萧萧开口:“什么事?”
龙霄跪在阶下,朗声道:“【调岗】,请将军允准。”
江萧萧皱起眉头,走下帐中,绕着龙霄转了两圈。
龙霄目视前方,岿然不动。
漫长的沉默后,江萧萧问:“是嫌我待你不公,还是有其他什么事要检举?但说无妨,我为你做主。”
“没有,”龙霄字字铿锵,“是我自己想【】。”
江萧萧抄了马鞭在手,威胁道:“我再问你一遍,想好了好好答。你是耍性子,还是当真有此决心?”
龙霄拜下的时候他就知道答案了。或者说,在更久远的过去,他早就预料到有此一日。
若是怄气,那便问清缘由,好生安抚一番。这凶器是留给真心的——如果龙霄给出的是另一个答案,他要试试他的决心。
这是他的私心,江萧萧心知肚明。但谁说他就没有私心呢?想要他独立、想要他成人,想要他平安无恙、快意自在,也想要他依慕、想要他永远触手可及。江萧萧对龙霄,从来都是私心。
龙霄没有回答,动手卸除身上的银甲。
临盛秋入队早期,龙霄和临盛秋口角
“更广阔的世界?”龙霄嗤笑道,“你不过是无处落脚,不得不远行。”
龙霄心里不忿,口不择言道:“你真是块石头,又臭又硬,到哪儿都不招人待见!庶人就是小家子气,难登大雅!”
其实受罚的是他、狼狈的也是他,龙霄非要摆出一副恶人的架势来找场子:“像你这样阴沟里的老鼠,我师兄才不愿意管你!”
“龙霄!”
他一通厥词被逮个正着,江萧萧怒不可遏,两步冲进来按住他:“道歉。”
被吼一嗓子,龙霄更憋屈了,梗着脖子跟师兄较劲。两人正要过招,临盛秋冷淡地开口:“江统领不必如此。鸱得腐鼠,鹓雏过之,鸱吓鹓雏,鹓雏何必计较。江统领,我先告辞了。”
临盛秋翩然而去,江萧萧欲追,一念之间却没想好该说什么。扭头一看,又见龙霄气得发抖。
龙霄一贯伶牙俐齿,这下来了个临盛秋更是不遑多让——江萧萧都想不到他还能找个典故出来,又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正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又被四两拨千斤地推回来,着实把龙霄气得够呛。
等临盛秋走远,江萧萧出去唤了个哨兵,让人叫万重过去一趟,自己又折回。等他回来,龙霄果然大发雷霆,兵架书柜倒了一地。
江萧萧避着满地书册走近,龙霄一点不客气,见他来了,双手一掀冲着他推翻了桌案。
江萧萧抽手接住一盏飞来的瓷杯,心下觉得好笑。龙霄还知道给临盛秋倒杯水,就是不知道哪句话又说不痛快了。手指一探,凉的,便毫不犹豫地兜头泼了过去。
江萧萧语调如常:“清醒没有?”
龙霄生起气来嘴就白长了,要么闭口不言、拒绝沟通,要么口刀舌剑、恶语相向,江萧萧最不能容忍他这个毛病,是以早立过规矩,不说话、说毒话就挨嘴巴——错罚相当,这也是龙霄最不堪忍受的责罚,毕竟挨在脸上是要叫人看见的。
龙霄猝不及防淋了一脸茶水,下意识地甩了甩头。江萧萧一手拽他头发、制住他甩水的动作,一手照着脸侧就扬了过去。
脸上炸痛,龙霄知道得说话了,屈从但没过脑子:“你去追临盛秋啊,回来干什么!”
小孩吃味,给江萧萧逗笑了。江萧萧并未生气,只是不惯他嘴上没把门的毛病,扬手又是一掌:“还能吐出什么象牙,说来我听听。”
两记了,龙霄勉强拉回一点理智,断不敢“事过了三”。他不上头的时候还算知分寸,总觉得在师兄这儿胆敢过了三恐怕要有个质变的。
龙霄想撇嘴,痛得呲牙,干脆自己下坡:“那我到底是鸱还是狗啊?不行,我不能是鸱,不然师兄成什么了。”
“非得挨了揍才还顺气是吧?欠你的。”江萧萧见他受哄了,上手揉了两把头毛,“明天你禁足,哪儿也不许去,把砸的东西收拾利索了。一会儿去道歉,我叫万重先过去给你铺垫了。或者你想冷静冷静等明天放出来再去也行,都依你了。”
这处置很宽纵了,江萧萧体谅他自幼从未有过与同龄人分享风光的经历,一时争强好胜,甚至都没叫他认个错,把临盛秋哄好了就行——大半功夫还扔给万重去做了,一点都不为难他。
哪想龙霄刚熄灭的火星又炸了:“你为了临盛秋关我禁闭?!”
“不是关禁闭,”江萧萧耐心解释,“就是让你老实点儿把屋里收拾干净,就在你自己这儿。”
龙霄一点儿没听进去,跳脚大怒:“凭什么啊?我犯什么事儿了你这样对我?我犯哪条哪款军纪,你倒是说说看!你关我有依据吗?”
“管不了你了?”江萧萧皱起眉头,一把掐住他脸颊,“我还没生气,你好好说啊。”
“谁管你生没生气!我生气呢!”龙霄打掉他的手,“江萧萧,我跟捡来的老鼠可不一样,你没凭没据地关了我,诸位袍泽会发现的,大家会来找我的!会找你要说法的!”
不是,在这慨然个什么劲儿呢?江萧萧眯起眼睛。小打小闹他本来没当回事儿,但龙霄口无遮拦得过了——他此刻吐出来的狗牙就很危险,挟众持重从来都是大忌。
江萧萧理了理护腕:“看来这个禁闭你是非关不可了。”
第三掌就没那么客气了,他也没再抓龙霄头发,一下便将他打倒在地。
“你脸上今天定是消不下去了,”江萧萧俯下身,拎着龙霄领口把他提起来,“本来关你一日就是想让你消消肿好见人,再好好静静心。我体谅你年少气盛,甚至没怪你争强斗勇、迁怒旁人。”
江萧萧不容分说地把龙霄往外拖:“喜欢众星捧月是吧?喜欢在人堆里出风头是吧?龙霄,我不喜欢当着别人收拾你,给你脸了是吧?走,你上外边儿说,给你说个痛快。”
龙霄吓得扒住桌沿,结果被江萧萧连木桌一块儿拽走了;又抱住帐篷里的梁柱,满棚簌簌动摇,都不及龙霄抖得厉害。
“师兄,我……”
动静闹得太大,外面有人来问:“统领?”
龙霄级别尚不够有门卫,来人是跟在江萧萧身边的亲兵凌鸿雪,原来和龙霄睡过邻铺。龙霄一听是熟悉的声音,更加慌神,又背对着门帐看不见情况,彻底不敢出声。
江萧萧有的是办法收拾他,就着这个架势抽出龙霄蹀躞,把他捆在了柱子上。
“这梁木是该修理一番——鸿雪,你去找根木板来,我给龙霄修修梁。”江萧萧吩咐道。
其实凌鸿雪原来跟龙霄难兄难弟,算是江萧萧“拔刺行动”的馆藏之一。像他这样从江萧萧手下淬火过水的浪子不胜枚举,只是大部分人都是一次收服、永久生效,服了一次便就是服了,哪像那个谁。
他们零星地散落在各处,凌鸿雪忠诚有余、机敏不足,是以江萧萧不敢放他自行发展,仍留在身边。
不敏也是有好处的。凌鸿雪不疑有他,得令去了。
其实凌鸿雪原来跟龙霄难兄难弟,只是忠诚有余、机敏不足,是以江萧萧不敢放他自行发展。凌鸿雪不疑有他,得令去了。
“你好好反省。”
说完,江萧萧自己也出去了。
其实他并未离开。除了龙霄即兴犯浑需要当场镇压,江萧萧总是尽量在惩罚前给他一些独处的空间。他考虑过把人捆结实了独自扔着会不会令他害怕。但他最终选择相信龙霄的勇气,相信他不会被放置一会儿就心生嫌隙、患得患失。
他很是舍不得放龙霄以不太舒服的姿势、孤零零地检讨反刍。可在这样的场景中,一旦惩罚开始,龙霄身心是全然脆弱的。他找了很多理由来说服自己,龙霄需要的是平静,让他自己先想想清楚再教训效果更好。最重要的是,如果在心神不宁的时候再施以疼痛,会让龙霄无法思考,久而久之不自觉地屈从于他,那就变成控制了。他希望龙霄成长成人,更希望他不屈本心。
江萧萧就站在龙霄帐前等凌鸿雪,盘算着这次该怎么修理这臭小子。通常来说,错与罚相匹配,大错大惩、小错小戒才是人之常情。但龙霄最大的问题是自以为是、自作聪明,偏偏还心思细密——犯了什么大事,还没说他,他自己先急得打转了。得意起来又不知天高地厚,反而是常在阴沟里翻船,很是需要时时提点。或失落或愤懑皆因他心不平。所谓严气可以平燥气,思及此,江萧萧忍不住笑了一下。如此算来,打屁股还真是最适合龙霄的教育方式。
是以他对龙霄有一套特别的方针——若是犯了大错,龙霄自己难过尚不能自拔,他不过略施小惩,以纾解他心中愧疚郁结。若是小事上洋洋得意翘了尾巴,那才该好好敲打一番。
临盛秋第一次发现江萧萧体罚龙霄。
临盛秋白天因为龙霄骄纵和他争执过,他们争执的事由与战事无关,仅仅是龙霄个性骄纵、自恃武艺卓绝、训练士兵十分凶悍。临盛秋出于道德感并没有向江萧萧告状,晚上却发现龙霄因此受江萧萧体罚。他不认同体罚,又觉得龙霄确实骄纵过分。他本能地不认同体罚,本能地同情同龄人受到苛待,他的正义感让他非常抗拒这件事,但是他自己尚未意识到自己心中的那份恻隐和怜悯。一想到是龙霄,他甚至有点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就是不认同。临盛秋对撞见江萧萧体罚龙霄,还有一种对江萧萧的“滤镜破碎”,他仰慕的江萧萧竟然有这样的一面,临盛秋一时有些无法接受。龙霄如若发觉临盛秋知道自己会被体罚,会非常生气。龙霄是个太要强的小孩,而且他还对临盛秋有点醋意呢。龙霄或许会因为羞恼而避开临盛秋,自己跟江萧萧赌气,他应该不会主动去揭自己的伤疤。临盛秋虽然已经下意识地理解了江萧萧和龙霄特别亲近,但是脑子里没去想这回事,他在让自己不去考虑到这件事,只关注体罚这个行为本身。
第二次临盛秋见到龙霄被体罚,则是当面。
两人大打出手,江萧萧当着临盛秋的面打龙霄屁股。龙霄挑事,临盛秋怒而反击,江萧萧当场并未出面,只叫把两人叫至帐中。江萧萧早已听闻了事态,没有训话,态度冷厉,只用几个和龙霄之间习以为常地手势就指示他跪好挨打。江萧萧打得很重,龙霄心里委屈,特别是因为在临盛秋面前,以及江萧萧冷淡的态度。临盛秋看不下去,打至中途,临盛秋冒昧地请示到外面等,训完龙霄自己再进来挨训。江萧萧这时才训他:训龙霄不是训你?让你看着就是罚你。两个小孩都非常难过。
第三次是临盛秋挨上的。
临盛秋在他原来的阵营里,出兵必须要有功绩,否则会被撤编。临盛秋首次单独率队出击,江萧萧想让他先适应一下,敌数寥寥。临盛秋看似冷静实则慌了,又受敌蛊惑,决定为了多报军功谎报敌数——临盛秋已经是被离间过一回、被主将驱逐过一回的了。这个人总是不够信任主将,所以总是被离间,成了一种恶性循环。他报了一个大数,江萧萧疑惑,派最信任的龙霄做斥候去打探。龙霄探查一番,抓住了蛊惑临盛秋的歹人,已经知道临盛秋谎报敌情。此事重大,龙霄并未声张,叫部将仍扎营,营造出要策应临盛秋的架势,黑衣单骑回到江萧萧主帐禀报。江萧萧安排换防,把临盛秋叫回来。临盛秋和对方断了联系,就已知事情败露,竟生出异心,想带队抗命逃走。龙霄轻松活泼地来接他。龙霄轻盈灵动化解防备。临盛秋回来时被江萧萧罚着甲敲三下。
临盛秋和龙霄争临时指挥,江萧萧最终选了临盛秋。
临盛秋开会急躁了些,有点一言堂。龙霄试图拉他一下,出声提醒,但是临盛秋觉得龙霄是找茬,干脆地把龙霄叉出去打。正好江萧萧来巡视,撞上打龙霄,亲自下场,先打了龙霄,后收了临盛秋。
……
不知为何停下了。
龙霄想吊着一口气挨完了事,心头怒火正旺,张口便骂:“赶紧的,磨磨唧唧干什么呢,没吃饭是吗?小爷还没嫌疼,你们倒先喘上了?”
一回头,正对上江萧萧毫无温度的眼神。
龙霄被冻一哆嗦,他本想师兄回来后要找他控诉,当下被抓了现行,反而本能地察觉到危险,怕得四肢攀住凳面,什么补救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萧萧向掌刑人伸手,接过了军杖。
“多少了?”
“回大人,共四十,已有二十三。”
“辛苦了,”江萧萧略一点头,提棍在手,“那我来?”
二十余杖未发半声,江萧萧一杖便打出一声凄厉的哀叫。龙霄双臂被两名士兵擒住,只能用力一甩头发,对着发尾张口咬住。
江萧萧惜字如金地命令:“数。”
龙霄眼眶一红。
师兄的一杖落在背上,另一位掌刑人跟上一杖,龙霄方报出“一”。
方才一边算作一下、不是按对算作一的,万重只当是江萧萧平日的规矩,震惊得瞪大了眼,向江萧萧发出眼神问询:真要这么打满四十?
若是临盛秋行出这等蠢事,能算是习惯或性格使然。但龙霄什么德性他可太知道了,要么是倔劲上来在怄气,要么是骗他心疼放放水。江萧萧懒得计较是耍脾气还是斗心眼,有的是办法治他。
第二杖落在臀上。龙霄浑身一凛,十分不可置信,像连疼都忘了。掌刑人犹犹豫豫,不轻不重地在对侧臀上跟了一杖。
豆大的泪珠立刻滚落。
好在和冷汗混合一处,木凳上洇开一片。足够狼狈,就不会更狼狈了。
外边儿动静闹得那么大,临盛秋自然是收到了消息。龙霄哀叫的声音听得他心里发堵。自己受此触动,如此心智不坚,又带给他另一重焦灼。
送走江萧萧差来的传令兵,没多时,万重便进来了。
“哟,”来人脚下一顿,像忘了什么大事儿似的,“我忘通报了。临将军不能把我赶出去打棒子吧?”
临盛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万重瞅他那戒备十足的样儿,笑开了:“临将军军纪严明,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我头一回见姓龙那小子被收拾得这么惨……”
临盛秋不想听他阴阳怪气:“你是来替他报不平的?”
“我说正事儿呢,别打岔,”万重又重复一遍,“我头一回见龙霄当众出这么大糗。这小子在咱们这儿颇有些风流的名头,你听说过吗?远近上下都知道他重容仪,服章殊众,大小也是个美人呢,你也下得去手。”
临盛秋平日里便看不惯龙霄作派,如今听得更不耐烦:“那是他毛病,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可见他好面儿啊!你几时见萧萧当众落他脸过?”见临盛秋不开窍,万重苦口婆心,“萧萧都恨不得在龙霄脸上刺个‘江家军’,满九州吆喝。你这么喜欢萧萧——”
万重顿一下,又改口:“——萧萧待你不薄吧,临行前还特地嘱咐龙霄,让他多多帮衬你。你倒好,严刑峻法第一刀就往人家头上砍啊?”
“带头反我,就这么帮衬?”话说出口自觉像埋怨似的,临盛秋深吸口气,试图好好说话,“我相信江统领的为人,定是以大局为重。今日所为便是证明。”
临盛秋跟着万重来探望龙霄。江萧萧不知在了多久,手里一卷书,正捧在龙霄鼻子底下念。
龙霄听见动静,率先扬脸一笑:“可算有人来救我了!师兄又抓我考功课。”
江萧萧一边寒暄,一边拿书册敲他脑袋。龙霄懒得躲,在师兄射程内显得十二分驯服。
他侧首伏在草塌上,白玉色便服干净如新,未束的长发锦缎一样铺了满背,衬得人更苍白了些。一双凤眼随江萧萧动作来去,稚嫩的脸上竟看不出多少风吹日晒的痕迹,像京城的风流公子,桌案上香炉里的轻烟晕染了轮廓,端的是一幅美人入画。
注意到临盛秋望向博山炉的目光,龙霄解释道:“血气味重,恐惹人不安,略遮掩一二。”
他说话的方式也与他不同,临盛秋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多谢你来看我,不然我就得爬着去谢罪了,”龙霄没在意他不回应,冲他轻轻眨了眨眼,“先前是我不好,多有得罪,龙霄在此赔罪了。”
他眉眼弯弯,是一个笑脸。笑容分寸精妙,即不失端正又不显生疏,清爽亲和。
临盛秋心里松了口气,只是一时没有反应。
“学会了吗?”
两人俱是一愣,齐齐扭头看向江萧萧,却不知是问谁、又何有此问。
没想好由头但就是想让龙霄撒娇翻车
江萧萧踹他一脚:“下来跪着。”
龙霄心中警铃大作。让他一边受难一边听训,是江萧萧要跟他郑重谈话的一贯流程。
等龙霄爬起来跪好,江萧萧端坐在他面前,果然严肃:“谁跟你说的‘一错不二罚’?我没这个规矩,你听谁说的跟谁去!龙霄,你当我这儿是当铺,挨一顿板子就能把你犯的错赎回去,就算完事儿了?你应付谁呢?还是我闲得慌,一天到晚就光给你擦屁股了?你要抱这么个想法,以后我什么事儿都不管你,自己解决去!惯得你怠惰至此!”
没成想骂这么重,龙霄一下子听懵了,连辩解也不敢,慌忙扑向江萧萧大腿:“我没、我不……我……我错了师兄,我知——”
江萧萧晃腿闪开他,顺势给了一脚:“退回去!跪好了!让你动了吗?谁准你说话的?”
龙霄赶紧爬起来,不走流程直接掉泪,大气儿不敢出一个。
江萧萧抬手一巴掌:“问你话呢!挨完板子皮还敢这么松?打轻你了是不是?”
两句颠倒的指令直接把龙霄绕迷糊了,大脑一停摆,人也开始破罐破摔,本性不顾屁股死活接管了嘴:“谁敢啊?这还轻啊?你想干嘛啊?”
他一急,说话语气直接复制江萧萧最近一句台词。
不挨一顿就听不进人说话,说得轻了没轻没重,说得重了当场破防,想跟他好好说明白话是真累。江萧萧胳膊也累头也大,把龙霄往膝头一拎,劈里啪啦回了一锅。
不留余力的戒尺毫不停歇地落下,无缝到甚至没换个边儿。直到两瓣屁股明显肿得不一样高,江萧萧一气儿打累了,把龙霄从腿上一推,扔在地上。
龙霄挨得安静,愣是一声没吭。江萧萧一提一扔行云流水,龙霄干脆也不跪了,侧坐在地上,满脸不忿,看起来快气炸了。
龙霄惩戒期
龙霄纵马毁田,被临盛秋撞见并阻止,龙霄不以为然,临盛秋立刻告状。临盛秋是个正直的人,他会立刻站出来阻止龙霄,对龙霄的暴言非常生气,感到不可理喻。他平日里见龙霄骄纵虽然看不惯,却从不因龙霄和他口角向江萧萧告状。但这一次他告了。江萧萧为此震怒,先做警示教育:你发小某某当街纵马被判收监。龙霄更不以为然,笑着说对方太不谨慎,怎么没有提前安排人清场开道就急吼吼地上街了。江萧萧于是罚了个大的,设置了惩戒期,要龙霄每日领罚,直至新粮长成。*这里G老师给的处罚是每日到田边跪受十杖,我大为震撼,甚至觉得有点不能接受。想了想不能接受就是好罚(啊?)遂实装
龙霄觉得江萧萧不过是没法收场、要把自己推出去维护仁名才这样罚,甚至当面骂江萧萧是“无能”。他非要锦衣靓马光鲜地来受罚,显得自己与农人不同。跪在地上染的泥让小少爷非常恼火,江萧萧又同时罚了不许龙霄亲兵替他浆洗衣物、服侍起居,也不许龙霄用药。小少爷挨得疼了,还要拿农人出气,恶狠狠地瞪他们。有一天暴雨,江萧萧也没免了他的罚,甚至故意晚来。临盛秋要面对的是对体罚的不赞同和看龙霄仍然跋扈的愤怒
终于龙霄因为伤痛,在操演中出现了失误。江萧萧照旧唤龙霄进帐,训话,然后示意他受失误的罚。龙霄觉得师兄不可理喻,天天打也不给用药才导致自己失误,已经痛急,怎么还要罚?江萧萧见他不服管,很不耐烦道:我对你近日所为很不满意,已经很没有耐心,我打人难道不会累吗?你不服管,那就依律行事。龙霄怕他要拖出去打,终于服软。罚完失误的,江萧萧没有多话,只叫他按时照旧去田边候着。龙霄大为崩溃,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要罚,一天要罚我多少你才满意?也许这一刻江萧萧真的失望了,晚上他甚至在想,自己用了这样的手段,如果龙霄仍不能悔改,两人之间经年累月的关系也会就此破裂。江萧萧甚至给师父写信,做好了遣龙霄回家的准备。临盛秋不知道他们二人中间的许多纠葛。再得知时,是龙霄因伤操演失误,又被江萧萧重责,临盛秋在帐外听见江萧萧说今日田边照旧,听见龙霄大骂你一天要罚我到什么地步才满意。临盛秋觉得实在是打得太过了,心里问自己,我到底该不该告他那笔状的?当晚罚过龙霄,临盛秋听说龙霄发烧而江萧萧不曾过问,闯进来和江萧萧对峙。但是在看到江萧萧桌案上遣送龙霄回家的草稿时又说不出话了。
该生场小病了。当晚下雨,龙霄照旧田边等师兄,江萧萧因事耽搁了一会儿,但他也没在意,多让龙霄等一会儿也算是罚他的一环。龙霄伤重,发起烧,体力不支倒在田边。龙霄醒转时是附近的农户把他转移到屋中,江萧萧已经到了,但并不照料他。龙霄醒来时因田舍的味道和简陋不太习惯,但内心终于有了一丝松动。我们小霄吃软不吃硬,没想到农户竟然还肯这样待他。结果农户们联名请求江萧萧收了神通,不要这样罚龙霄,他们看见了害怕得很,怕日后龙霄报复。江萧萧和龙霄都沉默了。江萧萧低头致歉,为惊扰他们。龙霄心惊又心酸,立刻因师兄低头落泪了。江萧萧轻声承诺龙霄不会报复,他只是孩子心性,一时缺乏管束,不会作恶害人。龙霄赶紧猛猛点头,认错道歉。
翌日龙霄找帐房问了粮价,取自己零用带去田边。江萧萧没说不罚了,龙霄心里隐隐希望不要再罚了,但他还是照旧到场。龙霄提前来了,希望跟村民交涉,赔偿损失。但他不懂物价,错把单价铜钱当成单价银子,带了太多的钱来。村民中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暴怒,冲上来打了他一拳,正是被他毁坏了家田的村民。少年大喊他拿钱辱人,喊绝不原谅他,他毁了冬日的生计,只是挨了几顿鞭子又怎么了!其他村民见状按着那少年低头给龙霄道歉,生怕冲撞了他。龙霄心里非常痛苦,赶紧扶开那少年,第一次不是高高在上地享受被人尊敬,而是被人畏惧的失落。原来师兄强按他低头也是这般。愤怒的少年推搡他一把,龙霄小心翼翼地忍了,江萧萧正好撞见,心里也颇不是滋味。江萧萧也第一次意识到,他能打龙霄,但是很不能接受别人打他。江萧萧也发现自己其实见不得龙霄这样谨小慎微的样子。江萧萧唤龙霄过来受罚,也是替他解围。龙霄乖顺地应了,乖顺地认错服教。江萧萧问他,你已知错,我继续罚你,你可服气?龙霄小小声说,我都认错了…意思是不太想挨了。江萧萧见他仍能讨饶,心中稍宽,但依然坚持:你得受完。我们说好了到新粮长成为止。小霄能不能承担?龙霄脑中回响着农家少年那句“你只不过是受了几顿鞭子”,忍着泪点头。临盛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江萧萧背龙霄回来的。在临盛秋的视角里,他以为龙霄又伤重难支了才被这样带回来。他冲过去时,江萧萧已先行离开处理军务,临盛秋见到的是脸上带伤的龙霄。那其实是被村中少年打的。因江萧萧未免龙霄受罚,临盛秋以为是江萧萧打的,怒不可遏地冲去找江萧萧。
龙霄被帐房刁难
如数受完。
连伤累痛着实让龙霄疼得发懵,哪怕他想赶紧站起来都不能了——这次倒不是死要面子想要遮掩狼狈,而是那少年的话像诅咒一样在耳边回响,让龙霄觉得自己受罚的模样有一种不同往日的现眼。不是觉得跌了份儿,而是觉得自己荒唐可笑。谁活得没有痛处,在这讨怜做样的给谁看呢。
今天江萧萧没有先行离开,却也没上来扶他。
龙霄双手撑地先抬了膝,指缝里抓得满是泥,缓了好半天,才有力气挣扎起身。
江萧萧抬脚,龙霄下意识地向也许并不存在的观众一颔首,迈步跟在他身后。他用力地挪那两条灌了铅似的腿,尽量忽略粗衣摩擦新伤的痛楚,走得还是不快。
乘马时须臾而至,用自己的双脚丈量,竟是这样遥远漫长的路途。
好在江萧萧始终离他一臂之距。人群渐渐远了,江萧萧的背影传话来:“回去好好上药。”
龙霄不知是精神不济没听清,还是一时不敢置信,有点愣住了。
江萧萧回头看了一眼:“不许耍性子了啊。”
“没有,没有。”怕师兄误解,龙霄赶紧应声,瞧了江萧萧神色无异,不知该说什么,又觉无甚再可辩驳的,悻悻地笑了一下,仍埋首慢慢地跟。
江萧萧见龙霄都开始觑他脸色了,心疼得不得了,又道:“明日准你休沐。”
龙霄猛然抬头,眼睛一下睁大了,嘴唇微动,脸上惊惧压过了哀求,又闭紧了。
道旁尚有人耕作,江萧萧忍住抱他一下的冲动,解释道:“不是停职,要停早停了。你不要多想,先好生休息,养一养伤。这么多天了,一直硬扛着,你说你,非得杠,还不是自己活受罪?”
龙霄知是自己想岔了,师兄是想说些轻松的话宽慰自己。放下心来,便觉疲累不堪,实在没有精力接话,又不想太不识抬举,撒娇似的找借口赶人先走:“师兄,我有点走不动了。”
这倒也是实话。江萧萧看他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头耷脑,觉得自己克制得实在没劲,当即拆了前胸后背的硬甲,丁零当啷坠在腿上,蹲下招呼:“那我背你。”
龙霄停在他两步之外,看了一会儿。
江萧萧催促道:“上来呀。背了多少回了,还不好意思不成?”
到营中凌鸿雪来寻,江萧萧先行离开,凌鸿雪非要扶龙霄回去,还叫来医生;但医生又给孩子气受
江萧萧回来时带来师父的信,还让龙霄帮忙写作业
龙霄醒悟之后有点躲着临盛秋,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对临盛秋实在是说了很多蠢话,想起自己那副跋扈的样子就觉得好丢人好黑历史。但临盛秋以为是自己告状惹着他了,很不是滋味。临盛秋主动求和,偷来江萧萧遣送信的草稿来给龙霄。龙霄看完都顾不上避开临盛秋,直接就当着他哭了。临盛秋第一次直面龙霄的眼泪,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正好江萧萧来探望龙霄,也大惊失色——怎么了这是?知道原委之后,江萧萧手指戳临盛秋脑门:好你个小双面间谍,两头告状是不是?
临盛秋对江萧萧体罚龙霄非常不认同,所以当江萧萧以此调侃的时候,临盛秋认为1体罚反而体现了江萧萧和龙霄的亲密,他心里有一点酸涩,但不会表现出来2他很想出言反对一下江萧萧对龙霄的体罚。龙霄比江萧萧更快地发现了(也许是更快地理解了)临盛秋的情绪,立刻接招,帮江萧萧圆场。但龙霄心里1是很爱面子,不高兴江萧萧拿自己的糗事出来说2是对江萧萧表现出要拉临盛秋进入“自己人”的范畴有点吃味儿。然后江萧萧才意识到自己翻车了,一下子惹毛了两个小孩
小霄是个拎得清的,他虽然不愿意被说糗事,但是很会接师兄的招,他会把场面体面过去。龙霄在意识到江萧萧真心希望临盛秋融入的时候会帮忙打圆场,只是心里不高兴。请江师兄反省!请江师兄哄孩子,哄两个!
龙霄本应去驰援江萧萧,龙霄不知道领军的是江萧萧;走到半道儿有个可趁之机,龙霄心痒无比,忤逆监军还把人给关起来了,放弃救援改道奇袭,一举成功。但等龙霄得意洋洋甚至炫耀武功地重新去会师才发现被他抛在脑后苦苦坚守的是江萧萧。
江萧萧是龙霄师兄,历来严格。平日里遇上这种龙霄军令不受的情况必定重罚。第一天见面本要受罚,但龙霄后怕无比情绪爆发汪汪大哭,于是江萧萧哄了哄,惩罚作罢。龙霄在江萧萧帐中睡了,早上江萧萧把龙霄叫起来,龙霄一个弹射起身,没跟江萧萧打任何招呼就一边飞速穿戴一边跑了出去。江萧萧出去列队,龙霄是第一个带着队伍过来列队准备受阅的。江萧萧叫龙霄去庆功,同席的大抵是江萧萧的同辈,龙霄是席间最年轻的一个。龙霄自觉屏退亲兵端茶倒水。江萧萧请了监军头子大监军,本意就是替龙霄圆事儿的。席间监军头子笑着告状,捧杀龙霄厉害,实则暗讽他不听话。
龙霄对这帮监军没什么好气,但是江萧萧攒的局他自然要给面子,甚至自觉敬酒致歉,低眉敛目赔笑:“大人说笑了,我们门规严着呢,我可没少挨师兄的鞭子,一到师兄面前我都两股战战、大气儿不敢出的。您今日一句话,是又要我挨鞭子了。”
江萧萧看他低头的样子来气:“受伤了还敢喝酒,是我一贯纵得你不像话了。”但是暗示这孩子是我惯的,今后还会惯下去,别想给他气受
宴席摆在江萧萧的主场,送走宾客,便径直回了营帐。龙霄一路跟着,守门的凌鸿雪见怪不怪,自是不会拦他。
龙霄殷勤地给师兄打帘,进了帐子,江萧萧方回过头,凉凉地看他:“来做甚了?”
这一眼看得龙霄心里发毛,硬着头皮赔了个笑。
龙霄本来心里愧疚,江萧萧再跟他讲道理就十分心悦诚服:“末将谨领。”
江萧萧最终还是罚他了,罚他不及时回援,罔顾同袍性命。
挨完打龙霄趴在床上哼唧,江萧萧:“还回味呢?”
龙霄羞得埋头。
江萧萧给龙霄包了些吃的,说给兄弟们的犒赏也着人安排好了。龙霄趴着茶茶地问:“师兄赠了我,你手下的兄弟们不会有意见吧?”
江萧萧:“你是从我这出来的,他们只会知道我对自己人好,以后更给我卖力气。”
龙霄眨眼:“将军可消气了吗?消气了能不能赏小的两个?”
江萧萧摸了摸他脑袋,龙霄晃了晃屁股。江萧萧于是想起不大喜欢龙霄当众就说自己受罚,平日里他注意着维护龙霄的,结果龙霄自己说了,忧心他折损了威望,就着由头又拍了他几下
龙霄嘶哈几声,笑眯眯:“我是从你这出来的,他们只会知道我是有人管着的,以后更不敢招惹我。”
龙霄一瘸一拐地出来,被抽了一屁股伤,但焦灼和愧疚被打散了反而心情很好,江萧萧再夸夸他把握战机得当他立马又摇尾巴了。本来别人夸他他只觉得宁肯不要这个战功也不敢让师兄受丁点儿守城的苦。
别多管闲事,控制不住
你骑马显得生猛,不是你勇猛,而是你……晚了一步。
临盛秋初降。在他原来的阵营里,出兵必须要有功绩,否则会被撤编。临盛秋第一次率队出击,江萧萧想让他先适应一下,敌数寥寥。临盛秋看似冷静实则慌了,又受敌蛊惑,决定为了多报军功谎报敌数——临盛秋已经是被离间过一回、被主将驱逐过一回的了。这个人总是不够信任主将,所以总是被离间,成了一种恶性循环。他报了一个大数,江萧萧疑惑,派最信任的龙霄做斥候去打探。龙霄探查一番,抓住了蛊惑临盛秋的歹人,已经知道临盛秋谎报敌情。此事重大,龙霄并未声张,叫部将仍扎营,营造出要策应临盛秋的架势,黑衣单骑回到江萧萧主帐禀报。江萧萧安排换防,把临盛秋叫回来。临盛秋和对方断了联系,就已知事情败露,竟生出异心,想带队抗命逃走。龙霄轻松活泼地来接他。我们小霄能怎么轻盈灵动地化解临盛秋的防备,带他回家呢?
龙霄帐下士卒烧杀劫掠,龙霄纵容了。
临霄出阵遇险,江指挥,选择了牺牲临来保霄,结果俩小的阵前自己换了防,龙霄觉得当前场景自己比临更擅长,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俩一拍即合地就这么干了。江最后收到的是凯旋的临和勉强被捞回来重伤的霄
临回来立刻就明白过来自己是被舍弃了,幸好霄跟他换了,不然肯定是折在外边。江过问换防,霄因重伤暂时没法问,临矢口否认自己参与了搞事,坚决咬死是霄任性,自己拗不过他而已。我们临就是这么聪明冷静不吃亏,而且经此一事临对江祛魅,而我们小霄也开始独立起来了,师兄你吃瘪去吧,炼是要付出点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