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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
oc FF14世界观 阿德拉姆
一瞬间,恨意让他彷佛全身血脉倒流。阿德拉姆听见牙齿咯咯作响,好在更深露重,让他不必费心遮掩心底的寒意。
恨像灵灾那么快席卷了他,几乎要将他的灵魂撕碎。他痛恨这山城雪国,痛恨他的故乡,痛恨只有卑劣才可通行的天堑,痛恨只会孕育出奸邪的荒原。
他痛恨自己,偏偏在这种时刻出奇地冷静。
“配给的物资定时定量,不可擅动,现在形势越发严峻了,你可别做了这种事。”阿德拉姆反客为主。他后知后觉地惊觉这一切是多么荒谬。A执行命令错过进餐的时间,阿德拉姆想保他一夜果腹,向厨房说明情况不就得了?放在从前再正常不过的事态,在这暴雪的凌虐之下竟无法处置了,何等的荒谬。而在这样的空气中,竟无一人察觉。
所有的艰难都来得荒谬,所有的困境都如此理所当然。唯有无尽的雪是真实的。
A果然被他的从容气魄压制下去。不知是贼心不死还是情绪失控,A大声反驳道:“怎么可能!那这东西你哪来的?”
阿德拉姆用蒂瑟贝琉最痛恨的那种黏稠腔调笑道:“这是我的私物。家里送来的。”
他把话说得很轻,讳莫如深,又顺理成章,是那种把人当作蠢货、高高在上地屈尊传教的语气。这对强调他的高贵效果显著,平民出身的A立刻就信了。他奋力一搏,想从长官那里套取一个谋生的把柄,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走投无路对贵族来说是如此轻如鸿毛。
其实阿德拉姆没有什么私物——除了剑和盾允许使用家传名器以外,所有的骑士每人都只有六星尺的空间可供个人使用,谁也没有更多的余裕。只是阿德拉姆在面对困境时有更多的手牌可用,自然能更轻易地给出解围的说辞。A是败在对未知的幻想里了。
他宽容地拍了拍A的肩膀。这不代表原谅了胆敢忘恩负义的下属——背叛主人的骑士与死无异。他只是在做另一件蒂瑟贝琉深恶痛绝的事情。他已经构想了下一次任务中此人最恰当的战位,就算他们有一阵没有战事,他依然有岗位排班尚可安排。若是此人足够眼聪目明识得大体,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赐予他一个不得不偿还的恩情吧。所谓的恩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阿德拉姆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他在执掌生死,把活生生的命运在掌中轻轻掂量。
他要控制这些士兵。就像他的长官一样。
同时他福至心灵地明白了另一件事——施恩。他有他的长官。他的长官惩治了蒂瑟贝琉而赦免了他,同样是一种施恩。他若敢视若无睹,这一次从高处抛下的橄榄枝(橄榄枝?)下一次就将化作无情的铡刀。
阿德拉姆隔着手甲摸了摸腰间不离身的革袋。那里面装着临行前母亲放进去的一颗沉重宝石,价值不菲。既然被寄予了护身的期望,现在是它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Aug
oc FF14世界观 阿德拉姆&蒂瑟贝琉
阿德拉姆亲眼看到蒂瑟贝琉身上的某种东西断裂了。就在他进来的瞬间,所有的坚忍或执拗都被打散成徒劳。
阿德拉姆眼见着他失了魂一样,战栗,——或者说,挣扎的具象,连同生气一起渐渐止息。
所有的折辱都在此刻闭环。
他本该为此心如刀绞。他本该为他的朋友、为他自己感到悲伤。可是在那个时候,他却只表现出愤怒。那愤怒甚至不是指向加害者,而是指向蒂瑟贝琉。他对已经失去了全部力气与尊严的友人,感到怒其不争。
并非刻意以此投名,他的愤怒相当真诚——也许这正是指挥官想要的。他的愤怒为他赢得了用宝石叩门的机会。
等他长到指挥官这个岁数的时候就会明白,这个仅比他们年长些许的同样年轻稚嫩的长官手段相当拙劣。换做是阿德拉姆,他绝不会这样对待一位贵族,给自己埋下隐患——幸好蒂瑟贝琉不久之后和父亲激发了不可调和的矛盾,隔阂让这些遭遇永远化作腐烂的秘辛。
到这里他发现记忆原来含混不清,因为蒂瑟贝琉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们是共同在神殿骑士团服役过,但天火要塞群是艾因哈特家下辖的,灵灾来临的时候蒂瑟贝琉应该正在泽梅尔要塞塌陷的石头下想办法脱身。
细细想来,那些半掩雪坑、彷佛一半已入墓的哨所,是不可能有那么多成队驻扎的兵士的。可他记得一清二楚,蒂瑟贝琉留长发也许就是为了在一览无遗的盥洗室里能盖住背上丰饶的创迹,他借着水声遮掩不住地嘶嘶抽气。冻过的裂口格外难愈,他同样清楚其中滋味。
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跟蒂瑟贝琉说不上话,其他的分队长们自觉地避开他。阿德拉姆那时也觉得,B的“一点小事”不足以成为蒂瑟贝琉遭此折辱的原因,他一定是在别的事情上得罪指挥官了。在石墙之内,你得足够灵透,能嗅出空气中微妙的流动,却不能真正去窥视它。
如果错的不是蒂瑟贝琉,那就是天火要塞了。
Oct
oc 宝可梦世界观 翼
木盒里的精灵球发出夺目的白光,雾霭翻涌,在光与雾布置的前景幕后一个庞大的黑影直窜云霄。其颀长粗壮的躯体猛然抖擞伸展,宽大胸膛几乎遮天蔽日。云天之上,猩红的竖瞳灼灼闪光。
「大蛇瞪眼」。
此等压迫之下,天瑶只觉得浑身麻痹,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不止是她,余光中她看见连谢伊米都僵住了。
与其正面相对、承受其目光的少年不为所动。翼十指触地、向庞然大物躬身下拜:“叶皇蛇,受累了。”
像是回应祈祷一般,一枚饱满晶莹的草种弹射到他面前。胚芽裂开,抽长出两条枝蔓,紧紧缠上他的手腕,手铐一样将双手缚在一起。
白光与雾霭渐渐收缩,中间的那团黑影——叶皇蛇的轮廓慢慢平复成通常的大小。有人偷偷呼气,看来所有人都感到肩膀上沉重的东西撤去了。
龙使一族的执行者原来是宝可梦。天瑶动了动身体,得以打量那只叶皇蛇,果然端正庄严,让人觉得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公正无私、令人信服。
草系宝可梦华美缛领般的胸腔深处高高地扬起两条藤蔓,似乎是为了确认对方是否已有领受的觉悟,叶尾摇响,发出问询。
“请赐教。”
翼喉头滑动。
Nov
oc 琏&澄海
——有什么区别?
琏看着他,和旧日高塔中的记忆没有任何变化。澄海一如往昔,白发异眼,脏乱狼狈,面容没有丝毫改变,身形亦无生长的痕迹。
零是救了他吗?那日将他带出囚笼的人,如今又亲手把他拴在这里。
寒冰的长刺在琏杖顶凝结,刺眼的蓝光让澄海皱了皱眉,继而迎上那道光芒。
“你没有什么继续活着的必要了。”琏的愤怒史无前例,操动冰刺,巨大而尖利的锐器直对澄海仅剩的眼,冰蓝中映照出冰蓝。
如此宣判是因为他没有未来。琏不相信零能教好澄海,如果这家伙有任何可塑之处的话,又何至于一次又一次不长记性地沦落至此。另一方面,他不觉得零身为人类的判断标准塞进龙的脑袋里有什么意义。他本就是会排除危险、袭击活物的东西,饿了会吃人,甚至算不得是错。如若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澄海被他打怕了、强扭了想法,下一次又被人类擒获去,又该怎么办?当真不能还手再任人宰割吗?而学不会零的规则,又怎么在他手下熬过那份暴烈的关切?
过去已经发生了,澄海成为这样的澄海了,只能不断地陷入这永无止境的轮回里,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至少琏算不到任何变数。如果他自己竟有一日要面对这样的境地,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被过去的螺旋吞噬。生命脆弱,在或坚毅的或锋利的面前俱是如此,对沉重的或庞大的更无丝毫招架之力。要折损自己的心,他宁愿一别。
但是为什么?澄海冰蓝的竖曈里,眸光毫无动摇。
“你……”琏气结,“不打算和我战斗吗?”
白龙安静地望着他。
缺乏对悲伤的认识,又怎么会懂得被留下的失意?
故事该结束了。不,是早该结束了。他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就该早早地死在高塔里。抑或者,像他这样的生命,从来就不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