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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暂的寂静中,门外传来响亮的敲门声。
“瑟雷诺亚?你们在做什么?罗兰大人没事吧?你们在打架吗?”
以芙蕾德丽卡的教养来说过于失礼的声音气势汹汹地传了过来,连瑟雷诺亚都不免一惊。仔细听听似乎还夹杂着“没事的,男孩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嘛,反正瑟雷诺亚大人不会吃亏就是了……”“呜呜,罗兰大人……!可恶,该怎么办才好……”诸如此类女孩子们的声音。
“瑟雷诺亚,是因为我的事在生罗兰大人的气吗……你没在生气吧?你们不是朋友吗,而且还是……兄弟。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一定……一定可以互相理解的,罗兰大人也许只是——”
在芙蕾德丽卡不停地劝说中,罗兰听到瑟雷诺亚向门边移动的脚步声,惊慌地叫住他:“瑟雷诺亚——”
瑟雷诺亚在门边站定,回以令人安心的眼神。
“没事的,芙蕾德丽卡。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瑟雷诺亚……把门打开好吗?”
“对不起,现在还不行。我一定会想办法实现你们所有人的心愿。谢谢你关心罗兰,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这么说就太见外了,瑟雷诺亚。”或许是听到瑟雷诺亚的语气一如往常温柔平和,芙蕾德丽卡的声音重新染上了那种她惯常的悲戚,“……瑟雷诺亚,我相信你。打扰了。”
瑟雷诺亚最终宣判道:“刚才的事放到下一次。我们没有时间了,你也受不了了。”
不知是对还有“下一次”的欣喜还是对“受不了”这种无意警告的恐惧,罗兰不安地动了动。
等瑟雷诺亚走回来,看到罗兰还在那里,不禁轻声笑了起来。这场小小的插曲完全驱散了领主身上本不常见的凛冽。
“还杵在那啊?是我放水了吗,还想着如果你顺势穿好衣服,差不多就可以趁机这么算了。”
“别小看我。”罗兰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瑟雷诺亚从中看到新的水光在蓝色的眼睛中流转,脸上的潮红颜色想必也不是屏息忍痛造成的。
“害羞了吗?对不起,待会儿我回想办法跟大家解释的,不能让格林布鲁克的国王大人蒙羞呢。”
“是羞耻。”罗兰咬着嘴唇低下头,同样褪去了先前耍赖的孩子气,“让格林布鲁克之名蒙羞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我……我说了那种话,还想把罗洁尔族出卖给海桑德,芙蕾德丽卡却……在担心我……还有瑟雷诺亚,明明背负着这么大的压力在想办法,却为我这种人耽误时间……”
他用一种闪闪发光的眼神望向瑟雷诺亚,后者紧急物理打断:“我不是为了惩罚你才做这种事的。你已经明白的事,不值得你再为此受到伤害。这不是为了芙蕾德丽卡和罗洁尔族。是为你竟然如此轻贱……我所珍视的人。”
“瑟雷诺亚,我……”
罗兰几乎想翻身去拥抱他,被兄长无情地推了回去,扬手又抽打起来。
“道歉的话等我有耐心的时候再听你说。还请你不要以为接受惩罚就可以轻松地逃避,大家都会担心的,我现在就好像能听到修艾特为你哭泣的声音。更何况……更何况我,也会心疼你。”
瑟雷诺亚着手给大腿最后的净土染色,每落下一鞭,都清楚地看到罗兰在他手下辗转的样子。
他眼睁睁看着白色的浮肿怎样变红,那种刺目的颜色对他来说同样是必须牢记的罪过与惩罚的景象,要提醒他免于再次犯下这样的过错——避免陷入这样的处境,让他所爱的人们彼此质疑、走向决裂。
而罗兰的回应即让他心碎也给他慰藉。他当然舍不得见罗兰冷汗直流、满身战栗的样子,挥动刑器的手和绞痛的心脏保持着相同的频率运作。罗兰或许不知道,或许无暇顾及,在这种难以保持理智的境况下不知出于何种缘由仍在竭力控制自己挣扎的程度。他靠常年习武的力量锁住腰部和双腿,让瑟雷诺亚只能看到肌肉在受笞的间隙里伴着吸气声收缩弹动,在漫长难押的责打之下靠不时踮起足尖、摇晃几下,好像自己是个破损的零件一样,再匆匆复归原位。
他为不愿让人失望所做的努力一直让瑟雷诺亚动容,从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