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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烛应和黄应;未成年行为、双龙原作展开描写,奸杀食情节;有非重要原创角色象罔,只是个摄像头;非常不说人话的一章
三月初九,正好人间四月天。
春风本该编成百花的冠冕,可就像总有坏女巫愿意赶美好的场子,暴雪盛装返场。白色覆没偏僻的西南山城,热衷玩闹的孩子们冒着天寒地冻跑出来,悠哉的人们也不在意,照常当街撑起麻将摊子,不外乎多添几件外衣。
唯有一位老者朝天空抬了抬头,惯例要担当什么角色,却终究没想起什么。
无人在意这异样的天气。没有什么难解的冤情、没有什么罕见的异兽、没有什么不该存在于此的扭曲,只是零下的水分子笼罩的世界。
辅警象罔跟着一小队人马,轻轻踏在雪地上。
他们接到群众报警,可能有刑事案件发生。饶是性质严重,在这穷乡僻壤里驻留的警力大多都像他一样是辅警,很多都是当地的少民。这是象罔和他们的区别之一,他是外地的汉人。
另一个区别是,这些人之中不乏地痞流氓乃至小团伙头目。然而让他们聚集在一起的理由却是一致的,象罔便是跟随那人来到此处。
他回头看了一眼走在他们身后的领导者。套着军绿色大衣、中等身材的男人体力远不及他们,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察觉到象罔的目光,他抬起头来,冲他笑了一下:“象罔,你真是踏雪不留痕啊。”
路过象罔身旁时,轩辕伸手拂去他白发间的点点落雪。
他看见一树一树的花开,哪怕是雪仿妆了梨;听见鸟在空中的呢喃,哪怕食腐的秃鹫附庸风雅。
幸而渡鸦们在空中宴饮,黑色的鸟群为他们指点了方向,人们就顺着喑哑的喧闹往远离人烟处赶去。那条路上只有锈迹斑斑隐没雪中的两道铁轨,一层叠着一层的“人”字,算是文明最后的痕迹。
山峦错落,近岭难窥全貌、远峰又隐隐绰绰,如今再镀上一层纯净的冷漠与残酷,更像拒绝人世的迷宫。
象罔想起轩辕曾经笑着说,偏远山区就是缺乏年代感。他心无旁骛,向来不去顾虑这些。待到荒芜与苍凉铺陈在前,也不由得人遗忘了时间的概念。
走得没趣,就有人问轩辕讲些趣事:“先生,再给我们讲讲城里的事——城里的文明啊。”
于是轩辕一边孩子气地踢着脚下废弃的铁轨,一边笑谈他那些讲了千八百遍的收音机、电视、移动电话……有人相信有人憧憬,有人又只是大笑起来。他们没见过,与我无关的东西描绘得再传神,其实并不那么让人向往的。
突然鸦群从反方向迎面扑向他们,几人惊得纷纷倒退,反而成了轩辕留在最前面。
“别慌。”他稳稳地站在原处。这个异乡人来到这里已经有一阵子了,教会了他们不同于族群打架的战法。其他人见了稳下心神,从腰间拔出武器,围成一个拙劣的队形。
鸟群却没有队形,它们只是在空中无声地挣扎,像逃难似的乱成一团。
白雪和黑羽在乱风里碰撞,相互携手组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阴阳,遮挡着他们的视线。即使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象罔,亦深感难以言喻的不安。那之后的东西绝非他们愿意见到的,他总是有超出常人的直觉。
轩辕举臂抬枪,一声子弹打散了非人的屏障。
如群众所说,毫无疑问是个刑事案件。
那是两个漂亮的孩子。黑色头发的那一个背靠铁路灯杆、半躺在铁轨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他半裸上身,裤腰褪到胯下,在冰天雪地里,那副娇好的皮囊竟还能显现出粉嫩的颜色来。
他脑袋旁边那个玻璃碎了一半的残破灯泡频率不定地闪烁出金色的光芒,一点一点熄灭下去。精雕细刻的容貌仿佛不似人间造物,任谁都要为之着迷,不忍惊扰一场清梦。
如果不去看他半边空洞的身体的话。
另有一个活物在他身上蠕动,能称之为头部的器官,正埋在血涌出的源头做出大概是亲吻、或许是啃噬的动作。
他们能知道那是另一个男孩,因为他同样光裸的身体。看体型他们只有七八岁的模样,甚至连那个关键性的器官还未成熟。还在活动的那个坐在他伙伴的小腹和双腿之间奋力地运动。
他左右挪动臀根,频频去摩擦那些皮肉。两个男孩的身体还不适宜进行超过他们身体构造的行为,惹得男孩发出零星的呻吟。清脆的童音里既有被刺穿的痛楚,又带着不被满足的贪婪。
他的朋友不曾回应他,他好像也不在乎,只是顾自甩动清瘦的腰线。以频率和幅度来看,力量相当惊人,把雪抖得簌簌扬扬,在他们周围散发出一阵壮观的雪雾。
那骇人听闻的氛围连乌鸦都不敢接近。一时万籁俱寂之中,连雪都隐去脚步,唯有一点因为距离和震撼而变得不真切的水渍汩汩,让人喉头涌动。
有人控制不住干呕,惊扰了恶鬼。
男孩抬起头来,白皙的脸上尤未褪去快事的嫣红,两颊之上泼墨一样画着红色的血迹,白与粉与红的晕染过渡正是雪后初晴。而冰蓝色的眼睛则像是封印着极光的异色琥珀,那里面没有恐惧,甚至没有属于人的情感。
他不着寸缕,只有满头长发全被血色染红,披散在身上。
他的美丽一如这场落雪,是纯粹而极致的残酷。
象罔这边,人人手持武器、组成队形,黑洞洞的枪口一齐指向那个孩子。
这些远离文明的人们本来就信奉血债血偿,就算只是个孩子。甚至很有可能,这个孩子本来也是他们之中的一员,是蛮荒的边缘的一部分。
被围在中间的轩辕动了一下。有人的食指马上就碰了碰板机。
他只是向前走去。
男人脱掉了他的大衣,罩住活下来的男孩。
“冷不冷?”他的笑容一如往常。
“跟我走吧。”
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暖。